“嗯,说的也是。”繁缕也是这麽想的,所以抱了很大的希望,回去能看见完好无损的女医馆,虽然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,
“希望都安然无恙吧。”繁缕双手合十衷心的祈盼道。
林怀看见她,好一会才认出来,实在是好几年没有看见了。
繁缕也同从前不一样了,样貌没有了从前的稚气,偏偏两个人就是说不上话。
繁缕去马车上拿干粮,林怀看见她,想打招呼,又不知道说什麽:“你……”
繁缕并不扭捏,回眸看他,落落大方道:“林大人。”
林怀看着她,又看了看在休息的桐妃娘娘和清平,对她低言道:“这时候就不要叫什麽大人了,只不过,没想到你竟然跟着桐妃娘娘?”
他以为繁缕在桐妃手下做了宫女,繁缕摇了摇头,说:“我只是恰巧在翠羽宫,又因为是医女,才会被带上的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繁缕当初从青黛口中知道,林怀曾多方打听她的消息。虽然没有表露什麽,心中还是尤为感激的,偏偏再次相遇,是这般境况下。
她张了张嘴,犹豫了下,才问道:“容我多问一句,不知道这是要去哪里?”
“具体我也不清楚,统领大人说是要先到前面的镇子等候消息,倘若没有消息,也不能久留。”林怀没有保留,一股脑全都告诉了她。
“这样啊,多谢了。”繁缕很客气的道谢。
明媚娇憨的少女,与眼前温顺的女子,实在是相差已经太多,林怀从青黛口中知道,她和卫衣很好。
“你怎麽能,愿意和他在一起呢?”林怀觉得她疯了。
繁缕抬头看了看,阳光穿过松林,斑驳明透,她说:“怎地不能,我,觉得他很好。”
林怀听着她的话,抿了抿唇,说:“这一次凶险异常,更何况,他的仇家不少,你怎麽能知道,他就还能回来。”
繁缕一哽,眼角微热低下头去,她一直不敢想,林怀所说的她都知道,也正是她所日夜担忧的。
“不多说了,我得回娘娘身边了。”繁缕抱着怀里的竹篮子,手指握紧了竹篮边上,几张大饼严严实实的包裹在里面,还有两只水囊。
林怀出声叫住她:“繁缕。”
繁缕站定,回头看他,说:“过去的事情,林大哥不必挂怀了,想必这次过後,倘若无事,林大哥你必然是要加官进爵的。”
林怀看着她,没说什麽话,最後摇了摇头,说了一句:“你不明白。”
繁缕不明白他的意思,她当然不知道,对於男子来说,未能保护自己喜欢的女子,这是不可忘记的遗憾,更何况,林怀还有了“弥补”的机会呢。
林怀觉得她傻,即便卫衣活下来了,那又如何,陛下已经可以开始摒弃他了,有朝一日,卫衣的下场必然不会很好。
他们那样的人,又会有什麽好结果。
在他们眼中,不论如何,卫衣,必须死。
因为,陛下开始掌权,他们这些曾经耀武扬威权力过大的人,都是留不得的。
繁缕快步往桐妃那里走,脚下踩着厚厚的的松针层,一脚深一脚浅的,怀着满腔的郁郁。
卫衣待她这样好,可别人不知道,人人都以为他暴虐无道,繁缕垂下眼,她想哭。
她满心满怀的担忧,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,林怀今天的话,触发了她不敢去想的地方。
如果有不好的消息,她还活得下去吗,督主让她为了自保舍弃他,她不知道自己会怎麽选择,独个活着也没什麽意义。
人人都盼望他死去,唯有她希冀他活着。
真是孤独,督主也很孤独,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,指尖有些粗糙,带着一点凉意。
阳光明媚,落於眉间,这秋风却带着寒意萧萧。
她的手掌上横着长长的口子,是之前栽了划在石头上,动一动都很疼,只是用药匆匆抹了一点,扯了手帕层层裹上。
现在不是娇气的时候,能活命就很不错了,繁缕摸着手掌上的伤,又握紧了掌心,疼得鲜明。
“繁缕,拿回来了?”清平站了起来,伸手扶了她一把。
繁缕将篮子放了下来,递给她说:“嗯,拿来了,快吃吧,过会还要赶路呢。”
他们一般夜里就睡在马车,禁军统领和林怀就守在外面,这之後的路上,因为早年间有不少废弃的驿站,就宿在里头。
夜里冷得很,就烧一堆火,而清平和繁缕拥着桐妃娘娘,小殿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。
林怀和禁军统领抱着刀守在门口,马车也离得不远,他们路上遭遇过追兵,只不过多亏了二人机敏悍然,都给甩掉了。
繁缕看见过,桐妃暗地里是哭过的,毕竟这辈子也没有吃过这麽多苦。
清平跟在桐妃身边,作为贴身丫鬟长大,也是生活滋润的,比得上寻常人家的娇女儿了。
繁缕觉得桐妃娘娘不但心智过人,也吃得了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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