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干的娃一般见识。”
“岂敢,老夫人多虑了。”
崔老夫人接着转身教训儿子:“二位差官问什么你答什么,要你做什么你也配合着,早日破了案子,你老子泉下有知,也好安息。”
崔公子恭敬道:“是,母亲。”
有了崔母的叮嘱,崔公子顺从多了,随后交代:“父亲酷爱画蛇,生前豢养许多蛇,眼下他老人家不在了,留着这些蛇没用,只好运到荒山上放生。”
“你父亲养蛇的事我怎么不知道?”崔老夫人提出质疑。
“母亲您忘了,您怕蛇,父亲哪里会教您看见,就连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。”随即从柜中取出一厚摞未经装裱的画。
裴缜翻看那些画,无一例外画的都是蛇,有盘成一团儿的、正在爬行的、缠在树上的,姿态各异,无所不含。
看似是个无可厚非的癖好,裴缜未曾多言,告辞离开。两天后,派去找人的泼皮也有了回音。
裴缜以手帕捂住鼻孔走在臭水四溢的街道上。沈浊饶是粗糙,也遭不住那股死猫烂狗的味儿一个劲儿地往鼻孔里钻,问那泼皮:“你打探清楚了,是在这里?”
“错不了。”泼皮道,“女人名叫娉柳,听说还是陆夫人亲自给改的名字,被卖出府后,转了几手,最终被个老龟公买下,沦为暗娼,就住在巷子尽头。日常接客总吹嘘曾经是陆夫人的贴身丫鬟,十指不沾阳春水。因为这个,附近的男人都爱找她。”
“为什么?”裴缜不由得问。
“嗐,裴爷,我说出来您别嫌脏,还能为什么,为着他们可以在脑子里幻想上的是贵族夫人呗。”
“给他们想着了,陆夫人生得那副小模样,直叫人想死在她身上。”
“沈爷见过陆夫人?”
“当然见过,要不怎么说陆龟年这个短命鬼福浅呢,我要是娶了那样一个娘子,恨不得日日闭门不出与她巫山一道同云雨。”
“积点阴骘吧。”裴缜厉声斥责,“陆龟年的头七还没过。”
泼皮闻言噤声。
沈浊仍旧一副嬉笑神色:“你裴爷是鸡群里的鹤、野草丛里的兰花,听不得这个。”
“你也不必讥讽我,莫忘了家中妻室。”
听裴缜提茬儿,沈浊气不打一处来,“用得着你提醒我,你惦记她我把她让给——”
“二位爷快看,到地方了。”泼皮怕裴沈二人起争执,忙出言打断他们。
裴缜沈浊顺着泼皮所指的方向,看到一处院落,院里窄眼睛的龟公躺在一把摇椅上,嘴里嚼着炒豆子,听闻脚步声,眼皮下掀开一条缝:“三个人一起?”
“这两位爷进去,我不进去。”泼皮回答。
“轻点折腾,折腾坏喽,要赔钱。”鬼公将一柄蒲扇打横伸过来,“二两银子。”
付完钱,二人进屋。屋内光线昏暗,弥漫阵阵霉味,呛得裴缜轻咳数声。娉柳仅着肚兜坐在床上,敷多了脂粉,面色白得像鬼,见到不同流俗的两位恩客,喜滋滋趿鞋下床:“哟,二位爷好生尊贵,一看就和那些臭男人不一样,来,让娉柳好好伺候你们。”
沈浊一把抓住娉柳伸过来的手,不客气地甩去一边儿:“你都说了我们尊贵,犯得着大老远跑来弄你么?”
裴缜见沈浊言语粗鄙,却没有打断,毕竟应付娼妓,还是他比较擅长。
娉柳脸色讪讪:“不为这个,你们来干嘛?”
“听说你在陆家做过事?”
“原来是为这个。”娉柳闻言六神有主,袅袅地坐下来。
“我们有几句话问你。”
娉柳并不应声。
沈浊将一锭银子放到桌上。
娉柳顿时喜笑颜开:“哟,哪里用得了这么多,二位爷要问什么,娉柳保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
问话是裴缜的活,沈浊守在门口,防止偷听。
“你在陆府做了多久?”
“八个月。”
“为什么被卖?”
“见了不该见的,说了不该说的呗。”
裴眯起眼睛:“见了什么不该见的,说了什么不该说的?”
“前阵子死的那个大官,姓崔的,他常来府上走动,每回来,都是老爷夫人一起进幽春阁招待,一待就是大半天,期间不许丫鬟进去伺候。我和其他丫鬟私底下谈论几句,被陆老爷听见,借故就给卖出去了。”
“他们在里面做什么?”
“谁知道呢。”娉柳回忆,“不过每次都要用掉大量的宣纸和颜料,料想是画画,过后又见不到一张画,委实奇怪。”
“除此以外,还有什么奇怪之处?”
“还有就是每回崔老爷离开后,夫人都要病上两三日。”
“什么病?请没请大夫瞧过?”
“也说不上是病,就是精神萎靡,不爱动弹,成日价地躺在床上。饭也吃不进去几口。老爷说是给蛇吓的,叫我们买些安神的香放屋里熏着,不曾延医问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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