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照几乎能听见前面一群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。
姜照看着他们一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,感觉自己都能听到他们的心声了。
——打起来打起来。
可惜的是现实不会如众人所愿般发展,两人甚至连眼神对视都没有,就如陌生人般。
姜照又旋身一屁股坐回去,面无表情地盯着莲台中央的影像,心想我今天倒要看看闻纵的剑法能有多厉害。
看了两三场他便咂摸出一种不一样来。
闻纵身法灵动,剑影如飞,动作并不刚猛,手中旋转的紫剑挥出无形剑气,翩若惊鸿、宛若游龙,亦不过如此。
观他舞剑,是十分赏心悦目的。
舞剑?
姜照恍然大悟,就是舞剑。
他招招不在制敌,反倒看起来格外重视自己剑式的完成度。
与应璋那种从尸山血海悟出来、只求一击毙命的剑法足称天差地别。
许是出于此原因,闻纵上场后,每一场的战线都被拉得很漫长。
甚至姜照还能感觉出来他都和哪些弟子熟识。
应璋花了四五日便解决掉的战斗,闻纵多了十日。
不过在场弟子还是很捧场的,这十数日来倒也没什么人离开,而随着越来越多参赛弟子被闻纵打败,在场诸人的神情明显越来越兴奋、讨论声越来越激烈。
这意味着离万众瞩目的狮斗第二轮不远了。
“如何?”
一片喧闹嘈杂声里,姜照的脑海中冷不丁地冒出一道声音。
他本还姿态松闲,正懒懒支着下巴,闻声下意识挺直腰背,道:“我觉得不如何!这个闻纵一看就没有你厉害,而且你修为比他高多了,你待会要是和他比试,你百分百能嬴!”
也不知应璋听没听懂“百分百”的含义,过了几秒才听他淡淡道:“我没说他。”
姜照:?
他愣了下,顷刻间福至心灵,说:“绝!一个字,绝!宿主你知道吗,你那几日露的那一手剑意,你每出一道,我这儿就有人对着莲台哭出声!”——因为赌注压了你,喜极而泣了。姜照心里默默补了句。
他在半盏茶的时间内气都不带喘地夸得天花乱坠,恨不能当场就宣布他家宿主便是天衡的狮斗魁首。
应璋在另一头听了半晌,他没打断,姜照又看不见他的表情,越夸越忐忑。
虽然他家宿主那张脸本来也很少有情绪就是了。
直到姜照实在挤不出什么夸人的词儿来,才听到应璋不冷不淡地说了句:“哦?是吗?”
姜照:……
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说话的尾调上扬了!
他正打算揭穿宿主,便在这空档之时,苍茫天地间,那道苍老声音再度响起:
“狮斗第二轮将于半炷香后开始,请天命峰李璋,天衡峰闻纵、谢子慎、周尘虑,即刻登上莲台。”
现场一阵哗然,姜照不由紧张起来:“到、到咱们了宿主……”
应璋没有再回应他。
姜照左右看了看,发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影像上,反而无人在意他们身后,小师叔的道侣消失在原地。
只见众人翘首以盼的四人飞身跃至四瓣莲叶之上。
为使百狮炼顺利进行,万里长空在百狮炼进行的时日里,将一直碧空如洗、万里无云。
日华临身,此时此刻,四叶莲台上风平浪静。
却无端能令人嗅到山雨将倾的味道。
忽然,天衡峰顶,灵光涌动,沙尘滚滚而来。
“狮斗第二轮——”
疾风之中,有一道结界骤然展开在四叶莲台的上空!
闻纵和周尘虑对视一眼。
谢子慎拉开长弓。
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一道圆润的虚影破空而来,他在半空中滚了两圈,而后骨碌碌地落在应璋肩侧。
正是小毛绒球的虚影!
狂风吹乱了应璋额发,却并未撼动小毛绒球分毫。
他只是一道虚幻的影子,对面三人都没有发现他。
而在另三人的视角里,则是他们警惕的劲敌忽然眉峰微皱,侧头对自己身侧动了动唇。
风声萧萧,应璋有意掩去声音,他们并未听清。
“你出来做什么?”应璋道,“刀剑无眼,不要胡闹。”
小毛绒球翘起两条细腿,便听姜照满不在乎道:“我调了一丢丢本源出来,化成一道影子,方便我观察战局,你放心,连你也摸不到我唷。”
提起本源,应璋更不赞同:“你……”
“别你了!”姜照眼尖地看见了什么,下意识地连忙拍了拍他,“他们动了!”
那道苍老声音随之幽幽响起:
“正式开始。”
刹那间,只见周尘虑足尖一蹬跃至空中,古朴木琴横放身前,他十指在琴身上重重一掠——
琴音乍起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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