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非襄又问了和花姑一样的问题:“修什么路子的?”
姜照犹豫了下,道:“丹道……”
那些令姜照如芒在背的视线瞬间又回到了他身上。
那鬼修从斗篷底下伸出手指着他,尖声斥道:“胡说八道!简直是胡说八道!难怪你被关了进来——这天底下有名有姓的丹修幽冥都登记在册,但凡遗漏一个那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!你又是打哪儿来的丹修?!”
姜照盯着他指甲梭黑的手,也抬起手指着他怒道:“我是仙府的丹修!才不是你们幽冥的!”
“你、你你……”那鬼修似乎很少被人这么反驳,一时气得哑口无言。
“够了。”盛非襄启唇冷声道。
鬼修的气焰顿时被压了下去,讷讷不敢张口了。
姜照瞪了鬼修一眼,缩回手才转眼看向盛非襄。
昔日背着包裹的小姑娘身量长高了,清秀的容颜也长开了。她周身气质不再是胆怯的、退缩的,反而像块历经世事后,逐渐冷却的玄铁,无坚不摧。
此刻她踩着木屐,看起来竟比姜照高了半个头。
姜照这才慢慢接受一个事实:
眼前这位“盛非襄”,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盛非襄。
她更像是未来长大了的盛非襄。
……所以这是秘境造出来的假人么?依托于事实,创造了一个未来的盛非襄,以图迷惑他,干扰他完成任务么?
姜照不得不承认这个秘境成功了。
因为下一刻,眼前的女子居高临下地睨着他,突然道:“带走。”
姜照懵了,紧接着牢门被打开,他整个人被一拥而上的几名鬼修狱卒粗暴地拖了出来。
他像个炸毛的猫,上嘴想咬这些扑来的手:“我不走!!你们想做什么?!我不下去!”
而最初那名尖酸刻薄的鬼修拉扯着他,桀桀笑道:“你直呼掌刑姓名,又伪造身份,你不下去谁下去?!”
姜照要被气死了:“你在说什么啊?!我说的都是真的!!我喊她是因为我认识她——”
姜照心想,定的都什么破规矩,喊个名字都不成?!什么神主、什么掌刑,这什么破秘境啊!
他在一片混乱中挣扎,忽然有什么力量将领头的那鬼修踹开!
所有狱卒顿时定住了身形,下一秒立刻收回手,夹着尾巴似的退回原位。
加诸身上的力道瞬间撤走,姜照一个趔趄,不慎跌坐在地。
昏暗的光线中,所有人的注视下,盛非襄慢慢收回腿。
“将他带回一帘洞天。”
姜照张了张嘴,浑身紧绷。
盛非襄由上至下地俯视他,目光冷漠。
“他是本座的客人。”盛非襄语调平直,“没有本座的吩咐,谁也不许动他。”
……
苍翠蜿蜒俯仰,朦胧云烟轻罩着数不尽的山峰。
嶙峋怪石与起伏绿荫之中,赫然藏着一座小型而精致的宫殿。
柔风吹过,流水潺潺声不绝于耳。
姜照自打被带回这个名叫一帘洞天的地方后,便被安置在不大不小的侧殿中。
这里好似是盛非襄的居所,哪怕是这间偏僻的宫室,也有女子专用的梳妆台。
此时此刻盛非襄不知去向,只有窗外静谧的山林与姜照作伴。
确定四下无人,一直如履薄冰的姜照这才从袖中扒拉出令牌。
他敲了敲令牌,抬起眼皮,眼珠子转了转,再次确认了,才紧张地问:
“我这算活下来了吗?”
令牌被唤醒,银光微烁,似是不知怎么回答他。
姜照时刻提起十二分精神,生怕有人突然闯进,现下见它不答话,更着急了。
“你倒是说话呀。”
过了片刻,令牌才徐徐地铺开一行字:
【勉强。】
姜照:“……”
他忍不住皱眉:“莫非待会还会出什么事儿不成?”
令牌闪了闪,那行字被抹掉,重新浮现另一行:
【不知道。】
姜照彻底无语了。
就知道这个令牌说不出什么人话。跟那个系统程序一模一样。
他沉默了会儿,才道:“既然如此,那你总该告诉我,血池之心在哪儿吧?”
令牌冷漠:
【无可奉告。】
姜照忍:“不能说在哪,那在谁手上呢?总不会是什么神器仙器吧?还是什么灵丹妙药不成?”
令牌这回只多了两个字:
【抱歉,无可奉告。】
姜照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他彻底忍无可忍:“那你总能说它长什么样吧!!这不能说那不能说,没有目标我怎么完成任务啊?!”
再不完成任务。
再不回到宿主身边。
他真的快疯了。
似乎是察觉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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